109期第四版

发布:管理员时间:2023/4/24阅读:12

老伴儿的唠叨

文/贾永安

  12月17日,周末。甄老师一觉醒来,呦!7点26分,可是不早了。他赶紧麻利地起床,随手拉开了窗帘,一瞬间,窗外旭日的那片红晕马上就映入了眼帘,只见一夜之间,窗玻璃上已结满了密密麻麻的冰花。啧啧,今天绝对是个奇冷无比的大晴天。
  打开卧室门,此时,五旬出头的老伴儿早已拿着一块绿色抹布不停地拾掇家中了。北边阳台厨房里,燃气灶上蒸锅的锅盖正在吱、吱、吱地哼唱着小调,从它嘴角冒出来的股股热气,正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馨香。洗漱毕,坐在餐桌边,老伴儿一边把剥好的鸡蛋和雪白的山药先后塞进甄老师面前那碗泛着米油热乎乎的稀饭里,一边又把甘甜的红薯和酥软的包子递到老甄手里,然后又转身去案板上去端各样小菜和一盘炒菜。尽管此时室外的温度已达零下9度,但老俩口的早餐时光却充满了丝丝温馨。“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我就跟李总他们一块儿去世尊山转转?”宅家整整一周有余的老甄抬头看了看墙钟刚好8:30,距离9点出发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低低地冒了一嘴。“咣当!”一声,正在厨房洗碗的老伴儿,一下把手里的碗筷猛地扔进了洗漱池里的不锈钢锅内。“恰、恰、恰!不要命的话,你现在就恰(去)。你今天要是敢走了,就再也不用回来啦!”乍一看这架势,老伴儿可真是动了气。原来昨天下午,平时十分要好的李总来电话说,明天上午,已约了几个五旬好友驾车出去一趟。前去参观位于城东的道教胜地——世尊山,顺道也去看看附近的亢村那个久负盛名的大泊池。老伴儿听罢,当时就一口谢绝了。说现在疫情管控刚刚放开,眼下北京、广州感染的人数已经多么多么厉害,咱们家尚有年幼的小孙孙,咱们说啥也不能去趟这个浑水冒这个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我也不是说你哩。人生最大的赢家是什么?就是必须把后代培养得超过你自己。你看看小区里人家小王老师,儿子考的是名牌大学人大;再看看李老师和张老师家,姑娘们研究生毕业都进了北京市里的国企……”老伴儿叉着腰圆睁着双眼,那是越说越来气,越说越来劲儿。“你再看看你,就跟吃了昧心食似的。成天一有空不是看手机,就是跑、跑、跑。我一年到头,每天一日三餐,精着心地给你做着可心可口的饭菜,你倒是给我吃得胖胖的啊!你看看你那瘦不拉几的样子,让外人乍一看,好像我啥都不会干,虐待你老先生似的,你倒是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过来,我是哪里亏待你了呀?”说着说着,激动不已的老伴儿两个肩膀竟不由地抽搐了起来,眼圈霎时也泛起了红,一串串委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汩汩流出。“好啦好啦,我不去了,总行了吧?”甄老师一看情形不好,赶紧起身走进厨房水池旁,一边接过洗涮的活儿,一边陪着不是宽慰着妻子。 老伴儿立马解下身上的围裙,一扭身就蹿出了厨房,边走嘴里边嘟囔着:“你没看见那些阳了的人写的啥,那是感冒吗?年轻人烧得骨头里面疼得都受不了,你个老东西,换了是你,能抗得住吗……”
  虽然喋喋不休的妻子气冲冲地走进了卧室,但她那高一声低一声的抱怨声,仍断断续续地钻进正洗着碗的甄老师耳中。据悉,北京市今早开始下起了不小的冬雪。甄老师扭头瞥了眼窗外,哎?奇怪了啊!怎么连日来在楼下干活的小伙子们今天咋没见一个人影呢?哦,或许是慑于室外奇低的气温放假了吧。老甄心里惴惴地猜想。此刻,甄老师的心里反而对爱唠叨的老伴儿充满了感激,就凭自己这身子骨,再遇上今儿这大冷的天出外跑上一次,如若有点症状,到底算是普通感冒呢,还是算大号“新冠”感冒呢?想到这儿,甄老师的脊背沟里不禁有些发紧发凉……第二天晚上9点一刻,李总来微信称,昨天去的驴友当中,有两个阳了!
2022.12.19
 
 
父爱一生暖
文/敬新翠
  在一般的传统家庭里,父母的角色分工总是“男主外,女主内”,父母在家庭中的形象也是“严父慈母” 。但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家则正好相反,母亲快人快语,风风火火,做事干净利落,还有一身好“苦成”,曾在村里担任过多年“妇女主任” 。而父亲作为一名病休在家的警察,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却沉着稳重,做事细致,操持着琐碎的家务,把浓浓的爱给予了我们这个家庭,使我切身感受到了来之于父爱的满满幸福感,想起来就令人感动,也更加怀念父亲。
  父亲叫敬存让,1929 年生辰,2018 年病故,享年90 岁。父亲 1948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担任村农会主席。1951年在赵城县公安局参加工作,洪赵合并后在洪洞县公安局治安股负责治安内勤和户籍工作,他一个人要负责接电话,收毒品、管赌具、收缴枪 支、写材料等多项具体工作,常常加班工作到深夜,由于当时刚解放,人少事多,工作压力大,致使父亲彻夜难眠,甚至做恶梦、夜游,竟然严重到难以坚持工作,只好于1965 年病休回家,1981 年才正式办理退休手续。因此,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就是家庭“夫男”。
  说起父亲的身世,爷爷奶奶是父亲的养父母,我们有四个姑姑,但家里没有“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的男孩,成为爷爷奶奶的缺憾,才把南王村赵姓家的三子抱来做了养子,这就是我的父亲。爷爷、奶奶和四个姑姑视父亲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父亲儿时去苗村他姥姥家,学大人用斧子劈夹在两腿中间的油饼(麻生) ,误劈到膝关节,由于家人的溺爱,舍不得让父亲忍受疼痛治疗,落下终身腿疾。
  父亲一生酷爱学习。父亲小时家境虽然贫寒,但也断断续续上过两年学,认得一些字,但他非常喜欢学习。我小时候,常常翻阅父亲藏在箱底的笔记本,有许多的案例分析。如"鸡兔同笼"类的算术题都是从父亲的学习笔记中看到过的。父亲一直关心国家大事,我家是全村安装有线广播最早的家庭,父亲坚持收听每天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好像这是雷打不动的功课,不仅是听而且是边听边做笔记,当他听广播时全家人就都处于静默状态。后来有了电视,就又坚持看每天的《新闻联播》。晚年的父亲,没有特意让我做过什么,给我提出的唯一要求则是要我给他征订报纸和杂志,他对精神食粮的需求大大超过了对物质的享有。他看书看报时,不仅划出重点,批注体会,一些内容还要抄在笔记本上,有的干脆就剪贴下来。仅他使用过的笔记本就有很多,每本都是封面整洁,字体工整,俨然学生的作业本一样。他看电视连续剧都要做笔记,抓住人物特点讲给母亲、儿女及孙辈们听。村里新建戏台的盈联都要重孙女抄写给他,待我回家时逐一问个明白。80多岁高龄的父亲还学会了玩手机,发微信,拍照,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及喜悦,样样都没落下。
  父亲在年近90 岁时,戴上了高度老花镜,再借助放大镜也看不清字了,专门让我们看他码放整齐的那么多学习笔记时,长叹一声“老了,没用了!”这一声长叹,表达着老人不能看书看报、继续学习的无奈与遗憾。
  父亲心灵手巧,亲手给我们营造了温馨的家庭氛围。我小时常住下纪落姥姥家,母亲每次去看我,都要带去父亲专门给我制做的小礼物,有用高粱秆扎成的小动物、小汽车,还有用木板制作成的手拉小鸭子,鸭头还会随着轮子的转动左右摇摆,发出“嗒嗒!嗒嗒! ”的声响,精致极了,令其他小玩伴羡慕不已。
  父亲不仅会做饭,还会纳鞋底,缝衣服这类家务活,我家购买缝纫机时,全村也仅有几台,父亲用它给乡邻缝制衣服换取生产队的工分。他修理缝纫机也很在行,只要听到缝纫机的异常响声,就能判断出问题在哪儿,一会就能修理好。
  父亲的折纸、剪纸技艺无师自通,我家过年的窗花都出自他手,左邻右舍需要剪个动物、人物、彩旗什么的,父亲一会儿工夫就可搞定,且栩栩如生。父亲喜好写写画画,记得我们小时候,过年物资匮乏,家里墙上除一幅年画外,都是父亲动手制作的字画。他把彩纸剪成菱形、三角形或椭圆形,用毛笔写上美术字或自创的文字图案,像“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等,都是儿时看父亲张贴于家里的字画记住的,给我们营造了一种富有文化元素的温馨之家。每年的春联或孙辈们的婚联都是父亲斟字酌句编写的,质朴实在又富有意义。
  父亲还会一种农村古老的驱邪致祥的方式,谁家的新生儿黑白颠倒,夜间哭闹,都要父亲画个“颠倒驴”贴于床头;夏季一到,五毒出没,父亲就要动笔写画一些利剑斩揭子、剪刀剪蜈蚣等,并配上“谷雨三月中,老君下天空,手持七星剑,斩断蝎子精”等文字,图文并茂,别有情趣。长大了才觉得:这也许就是一种心理调试或心理安慰。
  父亲工作兢兢业业,公私分明。我姥姥喜好玩纸牌,想让我向父亲要一幅纸牌,慌称姥姥家的风箱鸡毛秃了,要用纸牌当鸡毛使,父亲马上就答应了,不料父亲拿出毛笔认认真真地将每一张纸牌全部涂黑才送给外婆。既“满足”了长辈的请求,又保住了党的声誉。父亲在家休养期间,姥姥一手伺候坐月子的母亲,一手伺候卧床养病的父亲,父亲永远记着外婆的好。姥姥去世前就一直住在我家,我亲眼见父亲给姥姥喂饭,倒痰罐子,从没嫌弃之意。姥姥在我家去世后,出殡安葬所有花销都是父亲开支的。
  父亲月退休金不足三千元,他毫无怨言,还时常感谢党,他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共产党比儿女对我都好! ”父亲一直觉得自己为党工作不足二十年,现在生活无忧,吃喝不愁,老有所养,从心里感到知足!他时常问我忙不忙?当我累得抱怨几句,父亲教导我的一句话:“忙就好,忙就好,党的恩情比天高!”
  从父亲的身上,我看到了老一辈赤胆忠心报党恩,汲取了满满的正能量;看到了父母亲一辈子知足常乐的宽阔胸襟,深深地影响着我们姐弟们。我借用父亲87 岁生日时周建国表兄赠给父亲的一幅仙寿图上配的七言诗作为结束语:
人活七十古来稀,
舅舅今年八十七。
喜问那得寿如许?
存善忍让总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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