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庙”的变迁
文/周守勤
我的家乡——南玉村,是一个仅200多户800多口人的普通小村庄,传说历史上有6座古庙,但仅留存一座“nio nio庙”,用普通话说就是奶奶庙,这个叫法是口口相传下来的,没有文字记载。
奶奶庙在我们村村西,背靠汾河,面向官道,曾是一座香火颇旺的古庙。它的建造年代已无从考证,据传说是康熙年间我们村由靠近苗村的汾河边迁到这里就建的这庙,大约360年了。以庙正殿脊檩题记“时大清康熙五十九年重建”字样推算,即从1720年重建奶奶庙算起,迄今也有280多年了。
奶奶庙主要由清代遗构的正殿和三孔砖窑的附属建筑构成。从古庙正面看去,讲究的大门和有着精美砖雕图案的花栏砖墙好像是高高的围墙,实质上这是三孔砖窑的后墙,中间的窑被巧妙地设计成了步入庙内院落的过厅。供献着“奶奶”的清代遗构正殿,面宽三间,进深五椽,单椽硬山顶,六檩前廊式构架,殿内山墙及后墙还绘有人物壁画。庙并不大,仅占地360多平米,建筑面积100平米。
1964年,正置“破旧立新”“兴无灭资”时期,大队把古朴肃穆的奶奶庙改成了相当于现在的“服务中心”。进了古庙大门,南侧之窑变成了大队理发店,由长子县的理发师王平安为全村人理发挣工分,按村民待遇分粮分菜分红;北侧之窑为供销社代销点,乔青爱同学的父亲乔天福负责经营,方便了全村人籴盐打醋,购买针头线脑;而供献着“奶奶”的大殿改成了电磨坊,由周保安同学的父亲周克让和马国平同学的爷爷马希胜看管,其它村的人还要来我们这里磨面。这座先人们祈福求子的庙宇变成了方便全村人生活的服务场所,古庙断了香火却旺了人气。直至1977年停办这些服务后,奶奶庙便处于无人管理的荒废状态,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38年,古庙的塑像、壁画、建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2015年4月16日,我们村在外创业发展的周建民心系家乡,慷慨捐资,聘请有资质的专业古建队伍,遵循“修旧如旧”“最少干预”和“保持原状”的原则,对奶奶庙进行了全面的抢救性修缮。经过半年的紧张施工,10月10日工程竣工,10月13日举行了开光仪式,奶奶庙又展现出了当年的风采。
修缮后的古庙,古朴典雅,旧貌换新颜。美丽端庄的古庙大门,明代风格的大殿和砖窑,慈善端庄的奶奶塑身,手法细腻的殿堂壁画,形象生动的砖雕图案,饱经沧桑的挺拔古柏,残缺不全的石刻碑铭,赵望进先生书写的庙名牌匾和楹联,吸引了人们来此游览。文物考古专业人员现场考察后,确认庙里供的“奶奶”是“娲皇圣母”。1985年8月5日,列入洪洞县第二批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保护范围达69377平方米。专业人士称该庙为研究晋南传统庙宇建筑的实例。
奶奶庙的称呼凝结着一辈辈南玉人的感情认同和虔诚之意。如果说我们村里人叫了几百年的“南玉奶奶庙”是它的“小名”,那么,“南玉娲皇圣母庙”就应该是它的“官名”。但是,“南玉娲皇奶奶庙”之名,既能反映全村人“奶奶庙”的久远尊称,又能体现出供献的是娲皇圣母,还是挺好的。
周建民修缮奶奶庙后,紧接着于2016年5月又在附近建成了一个农村实用的大舞台。舞台建成后,还请剧团接连唱了六天戏,在村子里盘炉灶,扎帐篷,摆桌椅,分别建起了三处看戏就餐点,全村人家里停火六天,全都可以上灶吃饭,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也同样享受了免费看戏和一日三餐。从此,每年的农历三月初十(据说是娲皇圣母的生日),都要请剧团唱戏,从未间断,丰富了全村人的精神文化生活,昔日祈求多子多福、平安吉祥的庙宇变成了全村人的文化活动中心,其善举受到了全村人的赞誉。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奶奶庙跌宕起伏的变迁史与整个农村的发展史如影随形,也与社会的发展进步同频共振。它经历了农村生产生活方式的变革,目睹了农民生活水平的改善,也见证了农村的小康和文明进步,并镌刻在了这片古老而又充满生机的土地上。我相信:这里的明天会更好!
特习作一联,作为本篇的结束语:
古庙无语鉴古鉴今鉴乡村巨变
舞台有声唱善唱美唱伟大时代
“邻居老妈”来过冬
文/胡庆军
我们小区是一个新建小区,一色儿的6层板楼,我住的那个单元里一共有十二户,我住五楼。
在这些住户当中,有一大半是上班族,虽然每天大家见面也点点头或者打声招呼,但彼此并不熟悉,平日里素无交往,绝少走动。
楼道里一向很安静,偶尔会传来邻居们上下楼的脚步声,间或伴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那是一年的冬天,进入腊月,天愈加冷了。那天早晨,我出门准备去上班,拐过三楼的楼梯,就见一个大娘正在用抹布擦拭楼梯和扶手,大娘看见我,笑着和我打着招呼,我也微微回了句:“您好。”便匆忙下楼了。
此后,几乎每天都可以看见这个老人打扫楼道,楼梯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扶手也被擦拭得光亮整洁,甚至连我放在门口的垃圾袋也在转瞬间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老太太顺手捎带了去。看来,我们楼栋的保洁工不错。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大娘,您是负责我们这个单元的保洁工?”
老人笑了:“就算是吧。”见我疑惑,老人解释说:“我来儿子家过冬,儿子住一楼。101,老了,闲不住,干点活心里舒服。”
“您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我们来吧。”
“你们忙,上班去吧”,她笑得很拘谨,“这点小事累不着我。”
那日下班,感觉楼道有点不对劲,仔细瞧,才发现楼道的墙上挂了许多的布贴画,有表现传统风俗的、也有表现和谐社区生活和美丽自然风光的。正纳闷,六楼的孙姐下楼遇见我,问:“每天打扫楼道的大娘是谁呀?每天把我们的房门都擦拭一遍,让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又在楼道挂了这么多布贴画,让咱着楼栋一下子靓丽了许多。”
我说:“一楼101邻居的老妈,来过冬的。咱一起去看看老人吧。”
于是和孙姐一起转身来到一楼,敲开101的房门,搬来这个小区快2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敲邻居家的门。
101的邻居姓王,自己经营一家公司,听我和孙姐说明了来意,小王笑了:“我劝过老妈很多次了,她不听,只好由她了。没影响到大家就好。”
大娘依旧每天打扫着楼道,有意思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上下班回家,都希望在楼道里看见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几句。一些家常话,天气,物价,还有儿女。如果哪天没看见就会有丝丝的的遗憾。
后来,单元里的每家每户都自觉地打扫起楼道,看谁家门口有垃圾,也都顺手带下去,邻里之间好像一下子就熟悉起来了, 邻居们开始把一些书法、绘画、小知识挂在楼道里,楼道的文化气氛越来越浓。有时大娘拿着抹布,站在楼道里,却没有脏的地方可擦,只是笑着和邻居们打着招呼。
一晃,年就过去了,那天早上,也就刚刚六点多一点,还没起床,耳边就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我打开房门,正要发火,一看是大娘站在门口,急忙往屋里让。
“不进屋了,早上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儿子早上开车送我回去,村里的老邻居家娶儿媳妇,我要回去帮帮忙,明年冬天再来。”
楼道里有说话声、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我慌忙披上衣服和大娘下楼,邻居们也都出来了,大家说笑着,目送老人上车,目送车拐过楼那边去。
一阵风吹过,谁也没有感觉到冷,虽然很多邻居只穿了单衣站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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